火星求生 火星求生怎样才算结束我盯着穹顶外那片锈红色的土地,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,觉得那翻滚的尘埃像是某种有生命的、正在缓慢呼吸的巨兽。我们,就住在它的肚子里。所谓的“求生”,在这里变得无比具体——是每天醒来检查氧气循环系统的那个心跳漏拍,是拧开*后一管土豆泥时那份真实的沮丧,也是收到地球传来微弱信号时,眼眶那阵不争气的发热。那么,火星求生,到底怎样才算是结束呢?你可能会说,这还不简单?等我们能种出足够养活一百人的粮食,等氧气可以自给自足,不再需要从地球补充关键零件……从技术上说,没错。我们每天的工作日志,密密麻麻记录的就是这些。但说真的,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。生存,远不止是仪表盘上那几个绿色的数字。我记得刚来的头几个月,我们有个工程师,叫马克。他是个技术天才,能闭着眼睛画出栖息地的每一根线路图。可有一次,基地的循环水系统出了点小故障,其实问题不大,备用系统完全能撑到修好。但马克却突然崩溃了。就在那布满管道和阀门的房间里,他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,肩膀剧烈地抖动着。他不是害怕,他只是喃喃地说:“我想闻一闻下雨的味道,带点泥土腥气的那种,就一次……” 那一刻我明白了。火星求生真正要对抗的,或许并非恶劣的环境,而是那种无孔不入的、名为“隔绝”的**。它侵蚀的不是你的身体,而是你对“生活”本身的感知。当你每天的食物只是**计算热量的营养膏,当你看到的风景永远是千篇一律的红与黑,当你拥抱的只有冰冷的宇航服……人,会慢慢枯萎的。所以我觉得,火星求生结束的**个标志,可能不是我们建成了多宏伟的温室,而是某一天,有人能因为培育出一朵小小的、毫无用处的火星玫瑰而开怀大笑,而不是去计算它的光合作用效率。那意味着,我们开始从“活着”转向“生活”了。再往深里想,这种“求生”状态,或许结束于我们不再把自己看作“客人”。我们现在的一切行为,都带着一种强烈的临时感,像个小心翼翼的借宿者,生怕碰坏主人家的东西。我们节约每一滴水,是因为它珍贵得如同液体黄金;我们谨慎外出,是因为舱外世界充满致命的**。但如果,我们开始像地球上的祖先那样,为了孙后代的福祉去种一棵需要五十年才能成材的树呢?如果我们开始规划一座百年后的城市,而不仅仅是一个能撑到下次补给舱到来的基地呢?那意味着,心态上,我们终于把这里当成了“家”,哪怕这个家依然脆弱。我们从“如何活下去”的焦虑,转向了“如何活得更好”的憧憬。这其中的差别,简直是天壤之别。有时候,我躺在观测台上,看着那颗*悉的蓝色星星悬挂在漆黑的丝绒幕布上。它那么美,又那么远。我心里会涌起一股巨大的、近乎乡愁的悲伤。但奇怪的是,伴随着悲伤,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。我们是被流放的囚徒,却也是新世界的开拓者。这种矛盾的身份,大概会一直伴随着我们。所以,回到那个问题。火星求生的终结,恐怕没有一个彩旗飘扬的“竣工典礼”。它更像是一个悄然发生的渐变过程。也许,是当我们之中有人出生于此,也埋葬于此,这片红色的土壤真正浸染了我们的汗水和泪水,甚至骨血。当“火星人”这个称呼不再是一个酷炫的标签,而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事实,就像“地球人”一样。当生存的本能退居二线,生活的烟火气成为常态。那一天,大概就是我们真正结束求生的时候吧。路还长着呢,但每当我想到那个可能*的微光,就觉得,眼下这该死的、让人喘不过气的日常,似乎也多了一点值得坚持下去的甜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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